2016-05-30

一場雙贏的政治鬥爭



昨天剛好跟年輕的朋友談到【歷史課本】要怎麼【有用】?  就馬上想到,十八世紀時,曼徹斯特派議員跟加勒比海派議員的【政治惡鬥】。

兩方面的議員,當然都是為了捍衛自己所代表的選民的利益,但是,由於其中一派的策略得宜,因此不但保有了己方的政治利益,也【順便】裨益了大英帝國,以及,許多奴隸。

整件事情,可說是利益團體、道德團體、運動團體以及政團的大角力,最後,從歷史的後見之明來看,國家與人民都贏了。因為曼徹斯特派議員的策略,因此,這整件事以成本最少,代價最低的方式完成了。

這件事,可以給我們什麼 lesson ? 立院黨團除了協商或杯葛之外,還能怎樣推動某法案或廢除某法案 ?  一般人民除了幾年一次用選票淘汰議員之外,還能用什麼方法來使政客與【大家】(或說己方)站在同一陣線?

寫這本書時,正好是去年十月左右,我看著各個不分大小的第三勢力選擇不同的距離與策略來面對民進黨,這讓我深深覺得,實在不能不把這件事寫進去。



節錄自 橄欖油到蘋果酒: 超市裡的歷史課


十八世紀時,英國殖民地的蔗糖產量雖然相當高,但是英國的砂糖市場價格卻依然居高不下,ㄧ方面是因為需求量高,另一方面則因為保護關稅的實施,外國的廉價蔗糖 (特別是法國) 難以進入英國市場:甘蔗園主為了維護他們在殖民地的生產利益,以其財力組成壓力團體及政治團體(即所謂的「西印度群島派」),透過對議會施壓,讓英屬殖民地的蔗糖生產能受到保護。《蜜糖法》(Molasses Act of 1733)與《砂糖法》(Sugar Act of 1764)都是在這樣的政治算計下的特權法案。


隨著產業革命的進展,英國原有的農產經濟政策開始受到挑戰。由於保障穀物價格的《穀物法》(Corn Laws)與限制外國廉價砂糖進口的《砂糖法》使穀物與砂糖等民生必需品的價格無法降低,連帶使工廠必須付出更高的工資成本。因此,工業發達的城市開始強烈反對《穀物法》。在不提高勞動者工資的前提下,只有降低民生必需品的價格,讓食品供應確保低廉穩定,才能壓制成本。因此,在產業革命中心的曼徹斯特,《穀物法》無異於工業經濟發展的絆腳石。代表曼徹斯特工廠經營者利益的「曼徹斯特派」議員如理查科布登(Richard Cobden)及約翰布萊特(John Bright)等,開始積極推動自由貿易,並組成反穀物法同盟(Anti-Corn Law League)。唯有廢除《穀物法》、降低工業製造成本才能確保英國工業產品有更優勢的出口競爭力;而調降砂糖進口關稅,保障勞工及工廠經營者,而非維護殖民地莊園主的利益,才能達到保護本國工業的目的。


「曼徹斯特派」議員為了有效打擊「西印度群島派」,採取的策略是與當時英國社會上致力於推動廢除奴隸貿易與制度的宗教團體站同一陣線,以批判奴隸貿易及奴隸制度為手段,並藉此訴求尋求盟友。因受到政治力量與宗教團體的支持,廢奴主義派漸漸在英國議會處於上風,在各方勢力的推動下,1808年,英國國會通過廢止奴隸貿易(Slave Trade Act of 1807) 。


此外,海地的奴隸暴動也讓加勒比海諸島的甘蔗莊園主與其奴隸之間陷入緊張,1830年之後,中南美洲的獨立運動風起雲湧,政治的不穩定讓加勒比海的甘蔗種植園開始慢慢崩潰,進而削弱了「西印度群島派」在政治上的影響力。最後,廢除奴隸制度(Slavery Abolition Act 1833)的請願,在各方政治勢力的協商下,終於正式通過。大英帝國境內的奴隸因此得到了解放。


奴隸制度廢除後,「西印度群島派」也隨之式微,政治勢力的消長,讓自由貿易政策派占了上風。《穀物法》於1846年被廢止,而殖民地蔗糖產品的特惠關稅也從1840年代開始逐年調降。至1852年,國際蔗糖的關稅已降至與英國殖民地產品的稅率相同。而英國殖民地的甘蔗莊園主在失去奴隸之後,開始改以契約工(Indentured servitude)的方式引進亞洲的勞動人口,如印度人、中國人、印尼人及日本人等。由於巴西與古巴依然保有奴隸制,因此英國殖民地的蔗糖開始失去競爭力,建立在奴隸的血淚生命之上的蔗糖帝國,至此也近落日黃昏。

2016-05-25

我們都不識孫中山

兩年前的現在,人在香港,某日,目標是 PMQ,移動前,看了一下資料,這裡是香港最早期的西化區。

由於沒空去觀光。只好一切忍痛匆匆掠過。

卻發現,原來,一百多年前的此地正是少年孫中山鬼混的地方。

快速掃了一下本區的觀光資料,赫然發現,孫中山先生於 1883 年在美國公理會福音堂領洗,1884-1886 他讀西式官學中央書院時,還寄宿在這所教堂。之後,中山先生後來進了雅麗氏利濟醫院附設的香港西醫書院。1892 年成為首屆畢業生。

我腦中想起我指導教授的那句名言;宗教會形塑人的世界觀。

不知為什麼,我竟也突然想到彭明敏。

彭明敏曾說過,他們家三代長老教會的背景,的確對於他年輕時會放棄大好前途而挺身去反抗「不公義」的行為有重大影響。

一時半刻,很多零散的資訊竟就這樣排成一列,以我不預期的方式,向我顯現。

原來,受中國國民黨統治,非考三民主義不可的不分統獨藍綠省籍的數代本國人,根本從來都不認識孫中山。

2016-05-23

【綠島】,訴說台美人的流離史的 (後殖民) 小說

 之前,曾跟火燒島政治犯前輩去遊綠島。突然想到一本花了十四年寫就的書。這是一本剛出版的小說,故事的年代涵蓋1947到2013。講的就是 identity。書名叫Green Island (綠島)


楊小娜目前在夏威夷大學任敎,敎創意寫作。有一次她回母親的故鄉探親,無意中去了二二八紀念館,看到裡面的陳列後,非常震驚。2002年,她拿了 Fulbright 奬金到台灣,四年間,她深入地去了解她母親家鄉的習俗與社會變遷並收集資料、做訪談。便發現,二二八事件所影響的層面不只廣泛,整個餘波所影響的時間也非常長遠,不只影響個人及家庭,事實上,這事件型塑了現代台灣。最後,她花了十四年,寫完這本小說,出版的時間,剛好是2016年,小英當選。

台灣史正式的翻了新頁。

十幾年前了,後殖民主義簡直成了移民研究領域裡的無敵方程式,整個二十世紀末及二十一世紀初,美國到處都是這種【種族/性別/階級】的移民文學。在東亞研究這邊,有湯亭亭那幾本大大有名且【政治正確】的小說以及譚恩美那知名的小說改編的電影【喜福會】(也是粉政治正確),以至於,所謂的華美文學,簡直就只有 Cantonese American。至於台灣來的移民這部分,因台灣島上一直在【認同】這事毫無共識,因此,從台灣來美國的人,也繼續著【搞不清楚我是誰】的認同困惑。有的自認是台美人,有的則是華美族,有的只願意認亞裔美國人,一切都端視自己的家庭背景社會階級教育水平及政治傾向等等而有非常多的排列組合。

簡言之,從台灣島上移民來美國的人,數量說來,是很少 (在這國家來說),但是,認同卻很多種而且很複雜,更不用說,因島內政治風氣,導致在外國的移民非但難以團結互不信任,更糟的,視彼此為敵長達數十年。不談歷史的話,這其實是蠻好的寫作題材。但是本國人不分藍綠認同的問題在於,都無法保持距離的來看待這一段【自己就活在其中】的歷史,也因此,要寫出好的小說來,非常困難。不是文筆問題,而是距離問題。

跟湯亭亭那些大清國時就來美國的華裔相比,台美人的問題複雜得多,華美族的困境主要是文化的、族群的、階級的及性別的,台美人的認同掙扎,則主要來自政治。台灣這小島上的政治。學院派小說家楊小娜的寫法也非常的後殖民,主述者是一位二二八當天出生的女性。書的場景則從台北、台中到加州柏克萊。作者採訪了很多台美人,因此,很多人都可以在此看到自己的影子。當然,讀這本書就好像進行了一趟台灣近代史的時光旅行,從亞細亞的孤兒到綠島到美國,說來,也可算是一個離散的故事。一個 Taiwanese American identity的故事。





2016-05-21

上帝託付的健康訊息




上月某日,在天堂之路移動時,(我的目標當然是聖家堂),居然意外地經過了這個教會。我從來不知道她也位在天堂之路上。我雖然聽過這教會,但是基督教會多如恆河沙數,如果不是剛好寫完這本書,我根本不會去了解這個教會,如果不曾相識,那過門百次也不會注意的。可見世間人事物要能相遇啊,非常困難,得緣分跟時間這兩座標剛好交錯時,方有可能。

 話說十九世紀時的歐洲大陸與美國是兩個世界。雖然「新世界」(New World) 的多數居民祖先都來自「舊世界(Old World)」,然而,從殖民或移民之初始到十九世紀,這個小國家的不同族裔經過兩百年的文化適應與社群融合,已經發展成一個獨立的文化主體,並漸漸出現與歐陸分流的現象。在神學與信仰的發展上,基督新教在新大陸發展蓬勃,各類教會百花齊放,神學論述百家爭鳴,正是在這種「宗教論述自由化」的背景下,「復臨運動」才得以出現。

「基督復臨運動」是指十九世紀上半葉興盛於普世基督教界的一個宗教運動。最早在美國發起,其要旨是迫切傳揚並迎候基督復臨。一直以來,「末世何時降臨」總是深深困擾著虔誠的信仰者,也因此,對於「末世到來、基督復臨」的思考分辨,一直都是基督教會內的熱門主題。傳統上,自然界的跡象常常都是虔誠教友們用以辨識「上帝警訊」的重要依據,因此,1755年里斯本 (Lisbon) 大地震,1780年5月19日黑日 (New England's Dark Day)等「反常」現象,再再讓一些教徒警覺《聖經》所言的末世先兆似已出現。十九世紀的多數美國人都還是基督徒,而「末世到來、基督復臨」的概念本來就是基督教宇宙史觀的核心論述之一,加上1833年11月13日的眾星墜落 (即獅子座流星雨),讓許多人想起《聖經》所言的「末世到來」徵兆, 因此「耶穌將復臨人世」的訊息起了很大迴響。在這樣的氛圍下,一波廣泛的「復臨運動」快速地在美國熱烈開展。

基督最後並未在1844年到來。歷經這樣的大失望之後,一群相信「復臨」道理的教徒決定組織教會並靜候神的旨意。他們相信他們是遵守上帝誡命的「餘民教會」。於是,1863年,在美國密西根州的巴特爾克里 (Battle Creek),基督復臨安息日會 (The Seventh-day Adventist Church)成立了。論規模,這是個很小的教會,然而,這個小教會卻因擁有ㄧ位對美國影響極深遠的女性而聞名後世,這位備受爭議的女性(算先知還異端?),名為懷愛倫。

基本上,懷愛倫到底是先知還異端不是很重要 (如果你不是教徒的話),因為她【以異象之名】提出的概念,基本上不過是當時營養學界跟生理學界的另一套主張。只是,這小教會之所以不能忽視,是因為其中有一位重要教友,永遠的改變了美國人的飲食習慣,這位就是研發出 cereal 的家樂醫師 (John Harvey Kellogg,1851-1943)。


1895年,家樂醫師為他的這項新發明申請專利 (1896年生效),並與他的兄弟 Will Keith Kellogg一起設立工廠,開始生產無糖的穀物脆片。然而,對於「穀物片是否該添加糖」的歧見,最後卻導致家樂醫師兄弟鬩牆。1906年,Will Keith Kellogg自立門戶,創立「家樂氏」,開始生產含糖的早餐穀物脆片,從此改寫了美國飲食史的早餐篇。 

懷愛倫所帶來的訊息,改變了美國人的生活習慣,而基督復臨安息日教會則在美國飲食史上,寫下非常重要的一章。直至今日,帶給世界健康的飲食觀仍然是復臨會教徒對上帝的服事,而健康佈道則成了基督復臨安息日會最卓越的標記。






口碑甚佳的台安醫院,正是基督復臨安息日教會的健康療養網絡之一。






2016-05-20

賤料也有飛上枝頭成鳳凰的一天


 節錄自橄欖油到蘋果酒: 超市裡的歷史課



人類食用榖物的歷史可追溯至史前時代,然而,生榖片(Müsli)出現在人類餐桌上卻只有一百多年。這本是瑞士蘇黎世知名療養院中的飲食療程,由「生命力療養院(Lebendige Kraft)的創辦人Maximilian Bircher-Benner 醫師所設計,故最早被稱為Birchermüsli (意指Bircher的müsli)。最早版本的 Birchermüsli,由生燕麥加上多種堅果、新鮮蘋果、煉乳及檸檬汁混合製成。為了將水果或籽仁磨碎成糊,Bircher-Benner 還發明了現今每個廚房必備的磨碎(泥)器。

這份食譜對現代人來說,顯然既無難度也不稀奇。然而,將浸泡成糊的生燕麥送進嘴中這個簡單的小動作,卻是西方文明史上的一件大事,因為生食穀片在西方的文明傳統上是反常的,這行為跨越了人類與動物的界線,宛如「返回文明前的世界」。燕麥在歐陸,向來被視為馬糧。在大部分的歐洲地區(除蘇格蘭之外),燕麥的地位都非常低賤。即使是大量食用黑麥、裸麥、大麥等榖類的窮困人家,除非是榖物歉收或遇到饑荒,否則餐桌上不會有燕麥身影。食用燕麥,必然是境況已至極度窮困頓厄。

隨著營養科學的發展以及馬匹的減少,燕麥逐漸因營養與費用皆實惠而進入人的餐桌。雖然如此,燕麥是馬飼料的刻板印象,一直到1901年時都還存在。例如英國約克郡的布拉德福德濟貧院,便曾因院方將茶換成燕麥粥,而遭致院中住戶的拒食抗議。

Bircher-Benner 不只挑戰了當時營養學界的理論,也顛覆了燕麥在歐洲食物史上的形象。而 Müsli 則因此成為「劃時代」的革命性產品,並因此而進入世界各語言當中,成為一個日常語彙。






這是最近的新歡。。。
Bob's red mill 是社會企業,很合左青的品味。。。。 


 

2016-05-19

沒有蘋果就沒有新英格蘭人

                   這是早期的美國總統選舉文宣   (檔案來源:美國國會圖書館)

小英今天就職,國宴中有客家炒粄條。跟法國總統府的【菜單見政治】不同路,民進黨的國宴,大抵走【菜單見認同】的路線。畢竟,台灣人對於【吃飯】這事,想法明顯跟法國人不大一樣,特別是民進黨這種直來直往的政黨,使用複雜的符碼【猜來猜去】不是這黨的習慣。更何況,【不過就一頓飯】是主流台灣人的想法,把吃飯搞得累不可言,就失去享用食物的樂趣了。

一眼就明白的直接了當,在山姆大叔的國宴上也清晰可見,如小布希當年的濃重德州風就是一例。事實上,借物品來說出【我是什麼】的作法,其實歷史久遠,而且在民主制度建立之後,更是管用的選舉辦法。例如阿扁朝時,常常出現的番薯。番薯跟台灣人的生活的確息息相關,特別是戰後的台灣農村。沒有番薯就沒有台灣人,基本上,從黨外到阿扁,稱民進黨大頭為番薯世代應該是講得通。而這樣的鄉愁緬懷情感也明顯反映在十幾年前的綠營文化,綠營政治場合很愛唱【兩三千百萬顆番薯仔】,宣稱台灣形狀如番薯,還有國宴的番薯葉。

由於曾經有常常看選舉文宣的經驗,因此,我在一個偶然機會裡,注意到了這張【競選海報】,是亨利‧哈里遜(William Henry Harrison)在1840年的總統選戰。
  
(檔案來源: 美國國會圖書館)


這時,美國已獨立建國半世紀了,身為世界上第一個民主國家,選戰打得很激烈是必然,自然,選舉是人的事,只要是人,一定會搞出很多骯髒步數,總之,大凡現代選舉中會看到的【選戰策略】(不管是正面或負面),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開始發展了。

出身維吉尼亞州政治世家的亨利‧哈里遜以「小木屋與蘋果酒(log cabin and hard cider)」的鄉愁緬懷訴求作為競選主軸。蘋果酒木桶是他的競選團隊必攜的助選道具,當時的人都看得懂這些東西的【弦外之音】,他的團隊藉由美國先民日常中的樸實飲料來彰顯哈里遜將軍的自耕農身分以及其與立國精神之間的關連,因為亨利‧哈里遜的父親班傑明‧哈里遜五世(Benjamin Harrison V) 不但是墾殖園主也是出席大陸會議的代表及《獨立宣言》簽署人之一。


我個人對於這樣的選戰策略並不是很以為然,畢竟,這顯然很【靠爸】,而且,也沒道理說你爸是建國先烈,老百姓就欠你一票。哈里遜還是辛苦的當選了,而這大概也是【獨立牌】的末日,因為建國六十年後,還要繼續賣你爸你祖是【開國先烈】,好像也賣不動了。


不過,整個新英格蘭的墾殖,的確跟蘋果脫不了關係,若說沒有蘋果就沒有新英格蘭人,是講得過去的。



開始打書,
節錄自橄欖油到蘋果酒: 超市裡的歷史課


這一次是徹底分手了

台灣史上第一個女總統馬上要就職了, 不管要不要強調,反正性別一定會成為一個議題。而這問題,很明顯的,還要吵很久而且沒有共識。

而在【台灣出第一個不是誰的女兒或誰的老婆或誰的媳婦】的女總統的同時,另一個女人也【突然】成為焦點,一個選擇了家庭孩子而放棄職場的女性。那是小燈泡的媽媽。

時間,剛好是五月。

照我這幾年的觀察跟體會,深覺母親這個「角色」或「工作」,重要性不輸一個國王 。但是現代女性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把這個高難度高挑戰的高成就,視為【沒成就感的工作】。我實在搞不懂,當一個月五萬的小會計師,工作內容是幫各大公司【節稅】,幫老闆【逃稅】,這種【社會貢獻】會比養好一個小孩,更有成就感,讓人自我感覺比較好,實在是件奇怪的事。

母親是非常高難度的工作,我個人因為無能,所以不敢去承擔這種責任,而我二十歲支持婦運時,我以為大家也是這樣。更不用說我沒發現我跟「大家」的目標及理想世界跟本完全不同,當然這是熱血年輕人會有的問題,我沒有比他人聰明,所以犯此錯不奇怪。

我想的很單純,不過就是幫助那些因父母無知而受到歧視的可憐女生,當然,我的確對社會上的性別歧視不是那麼有感,畢竟,社會位置這件事,牽涉甚廣,性別只是其中一小因素。我的愚蠢在於跟本沒有搞懂同行者的目標,就憑一股正義熱血參加 (年輕人的通病)。

後來,終於明白很多事了。也就跟婦運世界掰掰了。當然,到最近,因為小英性別比例的事情,讓我對婦運陣營火到爆點,也就再也無法跟「那些
女性主義者多說什麼了。保守反動落伍標籤隨便去貼都無妨。

曾經,二十年前,喵喵的 bbs 簽名檔也跟人家寫什麼【女性主義作為一種信仰,我從年輕時已走上這條路,此生無從改變】 還有諸如此類的蠢話數多。

現在回頭看,真是幼稚蠢笨到天邊,我那個年代的台灣20歲大學生,基本上都還是小孩,【從年輕】這種白癡話也講得那麼煞有介事,根本連「年輕人」的位置都還沒走到!小孩裝大人,莫此為甚。
 

今年的母親節,大概是我人生中最頭腦清楚的一個母親節了。前幾年,我就說了女性主義如誘騙夏娃的那條蛇。看了近二十年,婦運毫無長進 (當然她們會說是因為社會沒改變),既然都這樣想,既然他們老愛在報紙論戰時,暗示大家【不站在我們這邊就是「保守反動」】,那麼,最厭惡人家逼我選邊的黑喵大人,就乾脆去當父權同路人好了。你逼我選時,我就要選你的對立面,婦運人士這一招用再用,我每次罵,都無效。

說到底,她們也沒比人聰明,一再犯此錯,也不奇怪。
 

本月,本喵運勢會有「終結」,長久以來的某些關係的完結篇。原來是這個老問題。台灣終於出了女性總統,(還有女性在野黨主席),而喵喵這一次也真的是跟女性主義徹底分手了。




2016-05-18

這一次,應該不會再押韻

林全撈出來的人,很多都是綠營傳統支持者視為偏「藍」的人。這其實是沒辦法的事。

然後很多人在幹醮民進黨過去八年都沒有「栽培新生代」。當然,沒執政的確是原因之一,過去八年的民進黨,自顧不暇,能活下來最重要,那還有能耐資源幹這事。但是,真正的核心問題其實是「公司文化」,而這吸引到的新生代屬性,才是現在困境(欠缺專業文官)的來源。

民進黨因為起家性質,因此品牌形象一直是「衝組」,童子軍之所以在第一次執政時,出一大堆問題,就是他們還在當在野黨或社運人士 。換位置卻沒換腦子,結果政令都出不了部長室。因為妳不但搞不清楚狀況,又馬上與官僚對幹 (你是去領導他們,而不是去清算他們),因此,人家不用杯葛,只要不積極就可以讓妳跌死了(提醒長官妳這樣子是耍白痴會出事,可不是公務員職責啊)。


然後,因為朝小野大,K黨努力幫大忙,執政的民進黨繼續跟藍營對幹就可以。人要學新把戲本來就很慢,加上舊把戲一直都管用,人都有惰性,許多人因此都沒有在執政時趕快學習另一套武功。不只是老大自己的特質會讓招來或留下的小的也走這一路 (貓的眼裡看出去最好的必是貓,所以找來找去都同質),最重要的,過去十六年間,不管執政或在野,除非是像小英這種【外面找來的社會賢達】,否則,傳統上,在民進黨活得下去的人,個性都是一定程度的衝組。


失去政權這八年,因為 K 黨太遜,當衝組飆罵都忙得不可開交了,更不用說去學習「執政做事」。此外,很多人都沒注意到一件事,「做運動會上癮」,運動某點來說,跟吸毒一樣,讓人在精神上及情緒上習慣於亢奮,長期處於【激動狀況】的人,要叫他們不要去衝撞,坐下來好好的想些辦法把事情解決,其實很吃力,因為這根本是不同的能力,最重要的,做運動,是無本的生意,因為「運動沒有完成時間表,沒有績效表」,不但能自我感覺良好而且失敗無需負責。從創黨以來,傳統民進黨及其同溫層都是這種人,打天下的人才,跟治天下的人才具有完全不一樣的特質,如果想跳離第一次執政的慘劇,現在一定要擺脫「歷史韻腳」,也就是說,只有換韻,才不會又押同韻。

數年前,我就說過,2012沒贏的話,野百合這輩就是整個 out 掉了。國家當然不會倒,只是這輩就是沒前途了。因為傳統路線那類型的人一定會被逃汰。……妳當然也可以選擇繼續做習慣的事(丟雞蛋、拋議題),但是林全沒去找這些人,就我看來,表示他腦子清楚。政治不是運動,特別是這一次執政,根本沒時間等妳上手,因為妳不是第一次執政了,人民不給蜜月期,所以還不如找直接可用的老頭。


我早就說過了,這十年間,有很多事可以做。還想要混的話,就要準備好,這樣下次機會來時,妳才抓得到。當衝組被時力及真正的的肖連狼
拿走時,義和團叔嬸還剩下啥子競爭力?

 (你還衝得贏激進側翼,黑島青或各色真正的年輕人?) 




公共行政是種很專業的專業




小英就職前夕,
我突然想到這句公行學上的名言,

The central problem of democratic administrative theory is how to reconcile the desire for democracy with the demands of authority.

Dwight Waldo, Development of theory of democratic administration,1952

2016-05-17

不只是「可食之物」

去看寶塚後,跟兩位友人去吃杏子。


突然之間,想起了紐約的幾間同質性的日本餐廳。
其中的這一間是中城區逛街的最好休息站,在五大道跟Madison Ave. 之間的 46 街上,而且開到很晚,非常適合整日血拚之後的終點站。


每次回紐約,都會找時間去吃一餐。久了,就成為一種儀式。


「食物」在人類歷史上,從來就不只是「可食之物」。它是ㄧ種物質符碼,在不同學門領域的眼中,「食物」是認同,是界線,是階級,是權力,是商品;透過它,不只能透析產生它的那個世界,也能觀察到它如何影響我們今日的文化和經濟。(quote, 超市裡的歷史課)

在個人的層面,「食物」如樹之年輪,也默默地保存了人的生活片段。



2016-05-16

不能只抄表面

幾年前,尋常的紐約中城考察,晚上看到 Cole Haan 櫥窗,非常吸睛。紐約中城因為精品聚集,所以每一家的櫥窗設計都不能掉以輕心,隨隨便便。沒比隔壁出色事小,但是不能比別人差。也因此,中城的櫥窗,很殘酷地,是一個創意的競技場。


 白天看沒有晚上炫,因此,真正吸睛的,當然是商品本身。高跟鞋這東西 (指跟有 2.8 in 或以上者) ,尤其是細高跟鞋,對於一般女性來說,不是個容易駕馭的東西。Cole Haan 的高跟鞋因為採用了氣墊,因此相當舒適,加上線條優雅俐落,因此,對穿高跟鞋時間很長或是穿高跟鞋能力不佳的女性來說,一雙 Cole Haan 的傳統款高跟鞋是鞋櫃必備品。

穿高跟鞋的方法若正確,會讓整個人的線條跟氣勢都加不少分,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高跟鞋的愛用者是男人而非女性的緣故。


然後,最近我在台北的捷運書店街看到這個很類似的廣告。 。。。。姑且不論【從他人設計擷取靈感】與原創之間的討論,姑且不論在書店街會出現這樣的商標的突兀 (這不是店家問題,是主管單位的問題。。。。),兩相對比之下,就馬上能明白,【設計】為什麼昂貴了吧。



2016-05-15

能舉起地球的人


我家兒童毫無文化品味也沒有什麼藝術涵養,不確定是天生還是被阿公跟阿爸的主張(要多親近自然)所形塑,總之,最後長成小野人。而且對世界很好奇。因此,他們喜歡諸如此類的書,說起來,我一直覺得科學家如果願意放下身段去教育小孩,應該是很容易就可以變成小孩心目中的【英雄】。因為只要幹出【近乎魔法】的事來,就能讓小人馬上肅然。

 詭異的是,明明科學是非常有趣的課,但是因為台灣的教育制度,搞得人對之胃口全無。麻煩的是,人無人文藝術涵養其實也不會怎樣,但是沒科學素養就會發生很多悲慘。極端的講,看不出畢卡索跟你學生的塗鴉有啥差別也不會怎樣,但是,你因無知而下大雨還去站在鐵塔旁,可能就會被雷劈死。

某日,小孩兒又捧了書來分享。上次拿了【漫畫台灣史】來,我說我不要看台灣史,居然還被碎念【真的很好看。我講些故事給你聽,你就知道多好看了。】小孩兒還不明白,那些不是【故事】,是【真的】。閩客大決鬥,誰跟誰互砍相殺,可不是【漫畫】而已,那是真真切切的事。

而這個故事 (storia) 亦然。我一直比較喜歡用義大利文的 storia 而不是英文的 history,因為 storia 這字,可指歷史,可指故事,剛好說明了【歷史】這東西的一種獨特的特色。


 這是第三次的迦太基戰役。倒下好多的巨人。迦太基永遠倒下了,漢尼拔亦然,地中海史將進入另一章。許多人事物都終結於此。。。。。包括這位數學史物理史上的巨人。


西賽羅寫國家論(De re publica) 的時候,當然不可能預測到,連最偉大的羅馬也難逃滅亡的命運。命運女神的心意總是難測。到了最後,一切都走進昏暗的歷史角落。只剩下數學。.........




2016-05-14

一幅畫





荷蘭黃金時代的畫家 Pieter Gerritsz van Roestraten 的這幅畫,簡直就是十七世紀世界貿易史的 『一言以蔽之』。

宜興茶壺跟中國瓷杯 。。。馬上想到維梅爾的帽子。

喜歡異國風情,應該算是件放諸四海皆準的事吧。

 

2016-05-13

1577


之前,做書的校注時,看到了鄒南皋這名字。我不知這人是誰。去查,才知是明代東林黨大頭之一的郭元標。(偶以前好像不該把歷史第三冊整個都放棄送分給主考官。。)

萬曆十一年,上疏改革,觸犯皇帝被貶。當然,一看到【萬歷】,我就突然有興趣起來。照黃仁宇在萬曆十五年的說法,萬曆皇帝怠政與鄒元標這些人有重大關聯,因為皇帝覺得這些言官都是些只會打嘴砲的傢伙,懶得再鳥他們。


當然,照我的個人的習慣,觀察歷史事件,一定要考慮到當時的社會脈絡及星象 (天象天災等在實質面與精神面的影響在現代之前的社會是有大影響的)。

萬曆五年( 1577) ,出名的張居正奪情從公因而引起論爭的【關鍵時刻】,【剛好】有一枚彗星從東南方起,長劃天際,清晰可見。(就是哈雷彗星~) 

群臣認為此凶兆就是張居正破壞禮法所起,當然就整朝沸騰了。照儒家所繼承的華夏傳統信仰的那套說法,昊天上帝是會因【主政者不從先王藝道】而發飆的,所有熟讀詩書左傳等的士人都知道這【常識】,所以大家當然都會解為【神之怒】。當然也一定很多人以【神之怒】為名順便進行政治鬥爭。

萬曆七年,羅明堅神父抵澳門。

萬曆十一年,鄒元標又因上疏過多,被皇帝貶謫。這一年,羅明堅出版了【祖傳天主十誡】。

萬曆十一年,范禮安把耶穌會史鼎鼎大名的利馬竇領入中國。

萬曆十二年,羅明堅出版了在華天主教的第一部中文道理書,【天主實錄】 ,並買地興建聖堂跟傳教士宿舍。

萬曆十六年(1588) 羅明堅神父離開中國回歐洲。

 1590s ,羅明堅開始以拉丁文寫有關中國的著作,並繪印中國地圖,在歐洲流傳,萬曆 35 年 (1607) ,羅明堅在拿坡里蒙主召寵。在中國的利瑪竇等人繼續奮鬥。

說來,完全不令人意外的,當時二十多歲的徐光啟,處在明代政爭的政治氛圍裡,遇到這群西國來的智識菁英,亦即另一種類型的知識份子,在那時的社會環境下,有理想的年輕人會轉向,也不是很奇怪。

萬曆三十一年 (1603),徐光啟領洗,聖名保祿。

細察明政爭內容,尤其是對【奪情】這事的論爭,扣除政治鬥爭等私心利益因由,其實可見的是,這一套以儒家精神為核心的政治體系,已經面臨崩解崩潰邊緣,不管萬曆帝是否真的是個怠政昏庸之人,事實是,這套制度已經不行了,就算大禹周公再世,也無法起死回生了。

那顆彗星,從東南方升起,意思是,那些信主的人,將從東南方來了。(這是我說的)

這很可以寫成一個類莎士比亞的【埃及豔后】劇本。
題目叫作 1577。

2016-05-12

拆與不拆之間


最近這年來,老看到一句話。

【在高牆跟雞蛋之間,我永遠站在雞蛋那方。】

這當然是個人選擇,只是,我總覺得,坦白講,站雞蛋那方,的確是比較容易。而且,【愛惜羽毛】的菁英都該去跟雞蛋站一起,因為【穩賺不賠】。

太陽花學運逗點之後,我第一時間想起的,居然是Norman Foster 這個人。
勞工出身,最後卻是貴族院一員,關心平價住宅,卻總是幫資本主義集團蓋大樓,
當英國多數建築師都投工黨的年代,真正幹過勞工的他卻沒有這麼做。

他的自傳 寫得極好,人若要寫傳記,誰幫你寫很重要。當然,這作者也不是等閒之人。
因此,他在 181 頁提出【建築與權力】的依存關係,並以此來討論 Foster 所蓋的【政治建物】。
這當然是個無解的老掉牙的尖銳問題,建築 (建築師) 與權力間糾葛不清的關係。
而建築,從來就不只是【技藝工藝】。

Foster 的手下之一,Ken Shuttleworth 離開事務所後,自己開了 Make。水準當然也是無庸置疑的高。最重要的,Shuttleworth 跟 Foster 一樣,他們都會去思考【建築師的社會責任】這個重要的問題。

其實,夏鑄九也是建築系出身的,而且照漢寶德的講法,老夏的建築水準不錯(人若不夠了解自己,不願意專精自己之所長,非要去搞自己所不長,下場就會變成今日 的老夏) 。其實,也不必水準真的多好,如果老夏是帶著一批學生用專業去為【整台北醜陋不堪的街景跟公共建物】進行美化,如果【領導潮流】的社會菁英,有想過【身為建築師的責任】,那麼也許今天的台灣城市市容應該會完全不一樣。



我之所以會想到 Foster,正是因為,我突然想起法國波旁王朝的遣使會會祖 St. Vincent de Paul。

某點來說,要當范雲林飛帆,其實並不困難,但是,真正能改變歷史的,其實是李登輝。

小英執政後,勢必要面對【威權建築】的拆建問題。然後爭執不休。拆有拆的理由,不拆也有不拆的論述。這其實也沒有對錯可言。

然而,我很訝異的其實是,這條歐洲許多國家都走過的路,我們依然要再走一次。。。無可避免。


2016-05-11

終於原諒了躲在那上面的無論是哪一尊神






某日看公視,蔡詩萍訪問姚瑞中。


開頭便提起,當時年紀小的【豐功偉業】。他跟馬世芳那坨人出版了那本劃時代的【實驗】作品 (偶認為) :【在台北生存的一百個理由】。

這本書從出版起,到後來跟著我去美國。多次搬家,即使早不再翻閱,還是一直跟著我移居。直到這次離美前,我終於把它及其他同時代的ㄧ些【曾經很愛的書】一起贈 送給一位中國好友。加上手寫的三大頁【台灣解嚴後,現代文學類別之發展 & 演變】。

友人是中文系畢業的,又是作家。常問我【為什麼不寫?】,沒時間啦,懶啦,中文退化了,賺不了錢,反正,啥都是理由,但是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看這訪談的時間點,正好有太陽花學運為【時間背景】。但是,我卻突然間想起余光中。

余光中曾說過,他從【不知道自己是誰】到【知道自己不是誰】,最後,在高雄落腳多年,終於【知道自己是誰】。從鄉愁到藕神,這條【認同】(用這個後殖民愛用的辭) 之路,他花了半世紀。

 【我不知道我是誰,我憂鬱;我知道我不是誰,我幻滅】

【無風的後半夜格外地分明,他知道自己是誰了,終於原諒了躲在那上面的無論是哪一尊神】…

我極討厭某些台文派。掌旗者因著自身格局的鄙促 (或說意識形態過高),一直把【台灣文學】殆進發展狹隘的絕境上去。我大學時的台語文書寫,就一直有這樣的問題,難道不能用台語文寫日常生活瑣碎嗎? 小女生的【真實】生活就是只有喝咖啡談戀愛過小日子啊 ?

後來,也就不再寫了。十多年後,遇到某位知名台語詩人,我又幹醮一次。他說,目前的台語文壇的狀況,好像沒怎麼改變。。。。。我翻白眼。

他則說了實話,【你不要理這些,繼續寫。你也知道,百年過後,只有真正的文學作品才會留下來,剩的都是垃圾。】

當然,詩人講的算對也算不對。因為那些垃圾,雖然沒有文學或藝術價值,但是有【歷史價值】,只是,這些書寫,既沒有但丁的論述來得精彩 (如【為什麼該用方言】一文),內容又處處可見被意識形態跟負面情緒所支配的痕跡。只得【可惜了】三字。

電視上出現了姚瑞中上個月剛落幕的【好時光】的展覽作品。。。
既名為【好時光】,就也說明一切了。

藝術的價值,最後決戰的關鍵,不在技藝,在格局與高度。


偉大城市必有偉大的公共藝術

因為這兩個地鐵站,讓我覺得高雄的確正在往【偉大的城市】邁進。
想來是全台灣頭腦清楚的左派都去了高雄的緣故。




美麗島站是義大利藝術家 Narcissus Quagliata 的作品。中央公園站,是英國建築師 Richard Rogers 的設計。重點不在於找國際級來競圖設計。台中的台灣塔想必也是國際競圖。重點不是【找誰來蓋】,而是【你蓋什麼】。

 有需要花這麼多錢蓋這麼漂亮的【車站】嗎? 台灣人總說,車站能用就好了。。。。

然而,是誰在搭捷運? 當然是普羅大眾,平民小百姓,還有學生。

所 謂的資源的不平等不全在於【經濟】,而在【知識】跟【見識】。所以你必須利用公共設施去拉近這個距離,而且,最好是多數人必然會去使用到的公共空間。因為 很多人是不敢【有勇無腦】的跨過無形的階級界線,走進【他不屬於】的世界的。階級這種事,越下層越在乎。所以,有感的政府不能說,你不會去信義計畫區見世 面嗎? 公共建物應該去服務資源不足的人。就像在義大利,貧民窟出身的小孩依然能在馬路上欣賞到米開朗基羅的雕像。政府不該只是關心福利薪資溫飽而已。

 以 上世紀英國最偉大的建築師之一的 Norman Foster 為例,如果他不是少年期走進曼徹斯特市的公共建物,被對他來說是極致美麗的建築所震撼,從而立志要學習這個專業。像他這樣一個八流工業區的藍領階級出身的 孩子永遠都不會變成英國上個世紀最偉大的建築師。因為他全家族的人當然是連【建築師】這字是蝦米意思都不懂。底層人的悲哀,其實不是他們不敢 think big,而是他們能想像的 big ,根本就很有限。想來想去就是讀書晉級賺大錢當大官而已。

你每天眼中所見如果都很 low ,就會自然的 low 掉了。你蓋台灣塔有什麼用? 底層人艱苦人有閒情逸致專程去參觀嗎? 因此,政府必須跨過去。你走下去很簡單,他們要爬上來相對難。


高雄之所以正在成為一個偉大的城市,照我看,是因為全台灣頭腦清楚的左派都去了高雄。













2016-05-10

不文青的田園風光


具有台灣特色的【田園風光】。
 

農民播種之後,因為怕鳥來啄走種子,常會在初期未發芽前蓋上油布,以防被鳥偷走。

因為我家的農地被我爸種了差不多 20 種東西,所以每種的耕種面積都很小,他老人家就想到這些超級好用的布條,size 跟材質都剛剛可以拿來再利用。而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因為台灣年年有選舉。這些印了號碼的選舉旗,下次就沒辦法用了,所以多半不回收,鄉民可以撿來再利用。




我印象中,這種旗子,選舉時,一面的價格約 150 NT,所以,省了 750 NT.. 而且非常環保。我認為我爸該去選綠黨黨主席。。

2016-05-09

景氣跟色彩的鮮豔成正比?

這隻摩卡壺大概是許多人的 Express 初體驗機。一方面市因為平價,再者,行銷作得好,很容易買到,加上操作容易,因此,在美國,不屬於【品咖啡】,只是【喝咖啡】的人,大概都有用過這一隻摩卡壺的最普羅版。
 
許多小義大利區的老雜貨店,也都會有這一隻。儼然是所謂的Italian American 的平民摩卡壺。後來,不知是要現代化,還是年輕話還是時尚化還是精緻化,開始出現這種東東。。。。而且連台灣的頂超也看得到。
 
 
 義大利設計這件事,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部分,就是【比例】。色彩者,西班牙、泰國的產品,在搶眼奪目度往往更勝一籌,但是若講到【線條】,義大利從建築到衣服到跑車到 pasta,就總是勝出。這一直是我非常想探究之處。


聖誕樹。
 

此外,基於我無法理解的原因 (人體工學? 還是現代感?) ,這種【不平衡】之造型的杯子,前幾年【突然】在歐洲 (以義法為主),非常的流行。。。



 看慣之後,便開始覺得英國的百年傳統老牌子的確有種非常過時的笨重,帶著【遲暮】感。特別是還有 Alessi 等等專走現代風的品牌。

 照我的看法,可能跟現代的建築結構相關,因為家具餐具都要跟屋子相配。。。。


 當然,這幾年,歐洲【普羅餐具】界,大量使用鮮豔顏色,正好反映了景氣之低迷 。。

                                                    連espresso 杯也加入了。。。。

2016-05-08

翻新頁之前,總是要總回顧


聽說,520 要唱美麗島,當然,一大堆人一肚子火。藍營的氣到爆血管當然就算了,但是綠營的不滿意見也不少。
其實,我覺得很多獨派會希望選【母親ㄟ名叫台灣】。但是我私心反對,因為那首的曲調不夠「開朗明亮樂觀希望」,歌詞也挺悲情的。不適合放在總統就職大典這麼盛大的活動。這種場合一定要有些格局跟氣魄。小媳婦童養媳那一些哭調仔都該避免。 坦白講,這一次520要唱的歌,對於年輕人來說已經全是歷史了。阿公時代的歌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出現這些了。

不過,唱美麗島,老共還不會爆血管,因為那是國民黨時代的【禁歌】,中南海應該還是可以【假裝】成【小島上的藍綠對幹,內部恩怨】,但是唱【母親ㄟ名叫台灣】的話,就有明擺台獨的嫌疑。我其實覺得,政治是長遠的,沒必要在這種時候一定要逞一時之快。

其實,來個大回顧也好,因為從此之後,就要向前行了。但是,我也知道,這個【禁歌大回顧】的儀式,是一定要的。因為這是台灣國族靈魂的一個療傷儀式 (嚴格講是綠色的人 & 福佬人)。

我前兩年在台灣時,常會想起卡爾維諾的《我們的祖先》三部曲,不時取出重讀。

便想起米國知名的歐洲史家 William McNeill 談人類對於【社會變革】中的不確定所感受的不安感與焦慮感時,講了一句真知灼見:

【黃金時代只在人們的追憶中閃閃發光;對當代人而言,黃金時代令人憂鬱哀愁,甚至使人憤怒。】

不再參與【歷史創造大工程】後,我同樣被那個困擾卡爾維諾的問題所困擾:

「該以什麼態度來面對我的時代?」

最後,在多次復活節之後,我終於有了答案。
畢業後的那一個復活節,我去了法國,去了高盧圍牆。

那時並不知道,【一年多之後,我在台灣看著太陽花學運時,將會想起我在還不認識主之前的那些時日。。。】

但是,我確定,十多天之後,我在台北看著 520 就職大典轉播時,我會想起曾經走過的一條完全不在人生預期內的路,只是,正因為這段路,我最後才能走到我一直想走的那條路上去。

人當與自己和解。

 

2016-05-07

2014 年。四月。





二十多年前的三月,我們並不知道,一場解嚴後最大規模的學運將發生,那些年輕人自稱野百合。後來成了所謂的童子軍。

兩年前的三月,更大規模的學運發生了,這是所謂的太陽花學運 (因為有人說沒有318學運這回事),並因此又出了幾個明星。

更早一兩年,還有不知道頭兒是誰的白衫軍。據說可能有五十萬。事實上,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都是年輕人,而且是自發的,沒有【學運領袖】,這才叫人怵目驚心。

現在再回頭看, 好像波滔駭浪都過去了,政壇又慢慢平靜了下來 (即回到傳統的政治鬥爭),但是前面的那幾件事,卻綜結成今年一月的幾件政治史上的指標性大事,

第一是,出現了無以數計多的政黨政團。
第二是,時代力量的崛起 (好久沒有出現有影響力的新政黨了)

第三是,國民黨慘遭國共內戰後的最大潰敗。

誠實講,國民黨的慘敗,其實跟【如果不是歉收導致麵包價格飛漲,應該不至於發生革命】的【天註定要亡波旁王朝】是不一樣的,嚴格說來,這根本是人為造成的。而且是完全人為。當然,硬要照他們中國史的習慣,那就是,【天命已轉移】。

現在,來複習一下,2014年四月,江怡樺說的那句蠢話。

【不驅離,國際會以為是政變】。

這話非常可笑。這位政治學博士太低估那些【進步國家】了,【政變】在西歐政治史難道是個事嗎?

 國民黨的領導群一直到現在都還不懂,政府可以低估人民的智慧或學養,可以繼續滿口學術語言,繼續瞧不起暴民,甚至,可以下流的搞抹黑等小動作,但 是,絕對絕對絕對不能低估【情緒】的殺傷力。 

長期被家暴的婦女,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發瘋的殺了加暴的先生並不是蝦米新鮮事。法國大革命最後會完全失控,而終究走上更高壓的恐怖統治一途,就是因為百餘年來都沒給人家開三級會議(路易十四跟十五都沒開),累積到最後,終於數代的負面情緒大爆發,最後一百五十年(以上) 的積怨又花了另一個百年來出清。

政體不同,文化不同,但【人】這生物的情緒,基本上差不了多少。四十多年來,島民不分省籍族群,或許常常都不吭聲,但這並不表示【殺雞儆猴】的白色高壓恐怖真的那麼有效。完全相反的,人的負面情緒若一直無法得到抒發,長期壓抑著發酵著,最後爆發的威力會加乘難計。一旦不小心給引爆了,就會完全收拾不了了。

2014年四月初,太陽花才剛剛落幕,四月底就又出現另一個政治大危機。 那就是林義雄絕食事件。

說來,馬英九一上任就該把林宅血案這根刺速拔除,不管馬江心裡怎麼想這件事,反正,這事已經成為一個重要的政治指標,經過這多年,不管你要說被民進黨炒作還是台灣人的共同傷痕,反正,【刺已經在那邊,而且導致傷口很嚴重】。所以,不管這根刺到底是怎麼出現的,總之,拔這根刺非常重要。馬英九第一任上台時,就要趕快去處理林家血案的事,而且要認真查,總之,一上任就該在這件事上好好的做點文章,讓人民的情緒(憤怒或悲情或各式各樣)能夠有個出口抒發出清。

冤屈感這種情緒,絕對不能讓之累積。特別是人民的。尤其是,林義雄已經因為各種歷史偶然,而成為台灣人的(或說綠營的)神主牌,但是,low 如唐湘龍講那些【自認理性】的話,其實都在幫倒忙,因為這個愚蠢無知的笨蛋,完全不了解這數十年來省籍問題的地下伏流,他要是蠢到以為鐵藍台灣人就沒有省籍情結,那就是對台灣的省籍問題完全狀況外了。

對外省人心存不滿的藍營人可多著,省籍問題,可不是什麼【民進黨操弄】一句話可以帶過的。心裡若沒傷口,民進黨怎麼操弄也沒用,但是,人一旦【感覺到我受了委屈】,那麼,隨便撒個鹽花兒就足以讓人幹出啥都難說的事來。不過,馬江二人顯然一直到林義雄去絕食了,都還不知道這可能是【風雨欲來】的前兆。蘇貞昌好歹是街頭出身的,那幾天努力奔走,不管你要說是政治前途的權謀算計也好,要說是為了自己的下台身影也好,總之,他至少嗅得到【暴風雨前的可怕寧靜】。

雖然我很不喜歡用馬拉這個傢伙來比林義雄先生,因為馬拉的人品並不佳,但是【馬拉之死】的引起的效應,江怡樺理當很有概念才對。而且,馬拉其實在他自己陣營裡,當然也不是人人愛,他沒死,革命陣營會先內鬨,但是,大不妙的是,他居然被暗殺了。。。。。。。這下可好,愛他的恨他的同志都知道,要利用馬拉的死(甚至遺體)來大做文章,以便激發起人民更巨大的情緒來。。。。最後,不用我說,革命三年之後,簡直啥都控制不了,最後就是 anarchy。

2013 年,馬王政爭,馬江兩蠢蛋不知不覺地【順便】挑起了藍營裡本就有的省籍伏流問題,然後,2014年三月,激怒了台灣的年輕人,2014年四月,居然蠢到去踩【綠營台灣人的心裡那條絕對不能踩的紅線】。。。。。

本來到這裡,因為離選舉還久,健忘台灣人的怒氣能不能持續發酵到2016年而生出【這次一定要換綠】的決心,我當時是存疑的。因為民進黨也蠻常幹蠢事,這段時間,要幹出些白癡事來失分,當然可能性很大。

沒想到,2015年,馬朱又因死要換柱而激怒了藍營鐵票及藍營年輕人。。。。。。

綜觀這一路來,完全沒有重大天災來大亂,一切都是人為,而且一切都是能避免的人為。。。。。史上常有許多令正常人難以理解但是卻又切切實實發生的怪事。君主荒淫奢侈魚肉人民這些都還在可以理解的範圍,但是,自己不斷跑去捅蜂窩的行徑,把一手好牌應打成一攤爛,中國史上其實有點少見。。。。

感謝馬總統為本國政治史增加了一個新的 case study。

2016-05-05

與其讀只會讓人民更八流的本國史還不如廢了歷史課



在鄭麗君委員的主導下,撤回課綱微調 總算在立法院通過,立法院難得幹了件好事,攔下那個糟糕至極的【歷史課綱微調】。真是可喜可賀。

台灣歷史課綱的問題,其實比大家以為的嚴重。不只是大中國史觀而已,最可怕的是,思維落伍老舊,照這樣的課綱編寫的教材,必然落伍,且與世界潮流完全脫節。

前些年,某天我隨便翻了助教室裡的大學部基礎歷史課用書,一看大驚。這是美國史課本的目錄,單是看到歐洲移民進美洲這事,用的字居然是invasion,就可以明白,這個國家會是世界第一強國不是沒有道理的。


歷史教育的目的,並不是要讓學生了解【過去】發生什麼事,而是學會【怎麼看事情】。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能讓人不再重蹈覆轍,而是【看事情的角度】讓人開始走一條不一樣的路。



 但是,如果課本只是從大中國中心改成台灣中心,思維方式一點都沒改變 (例如啥事都是【別人的錯】),從洋人的錯變成國民黨的錯,那麼,差別不過是從【我們是中國人】變成【我們是台灣人】罷了,其實什麼都沒有改變,更遑論說進步了。
Part III 跟 Part IV 其實也很值得台灣的世界史美國史篇當參考。